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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
九月忆开学
不算上名不副实的幼儿班生活，自6岁那年进入小学，到现在为止我的校园时光已经有26年了。回首这26年，学习也好，工作也好，似乎是一成不变的日子——开学、学习（或工作）、放长假、再开学......这期间确有许多值得回忆的东西。又到九月，暑假刚过，秋高气爽，正是开学的日子，于是就回顾一下印象比较深的两次开学的点点滴滴吧！
（一）
可能很多人对自己报名读小学的经历已不记得了，我的那段经历却像雕刻在脑海里了，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。那是改革开放的第二年吧！农村还没有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，又经过10年浩劫，百废待兴，学校也刚恢复不久。开学那天，祖父带我步行两三里路来到生产队小学报名，那时报名是有“入学考试”的。我记得那时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，摆上一堆小石头，要求孩子们大声把它数清楚后，才能进入学校学习。我小时候很不出众，天性腼腆，那堆石头我在心中虽然默默地已经数出来了，可就是不愿出声一一把它点出来。祖父劝，老师劝，我就是不开口！那老师最后也急了：“老人家，你这孙子没有出息的，你领回去算了！”
祖父是学过一些文化的，在旧社会也曾经教过私塾，因此对我的期望很高，现在居然听老师这样说我没出息，一下就火了。祖父一把把我拉开，折下一根树枝来，不由分说把我的小手抽的通红（打手心是私塾先生的常用惩罚方式）。祖父这是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，看着哇哇大哭的孙子，心软了，去百货部给我买了5分钱的糖果吃（那时候5分钱能买好几颗糖呢）。在祖父恩威并施之下，我终于哭啼着扒拉完那堆小石头，坐进了那破旧但很明亮的教室里，开始了我以后长达16年的求学生涯。
进入小学后，我的成绩出奇的好，每次拿回成绩通知单时，祖父总是摸着我的头，满脸慈祥的笑容，口中总会念念有词：“谁说我孙儿没出息呀！”遗憾的是我在镇上读初中时，祖父去世了......
今天在这儿记下这一段开学的经历，聊寄对祖父的感激和哀思情意。
（二）
中考的时候，我以优异地成绩被县重点中学录取。开学那天，父亲打点好一切，准备送我去学校报到。首先我们要步行好几里路到镇上去，然后搭乘班车到100多里外的县城。那个时候还是计划经济，去学校读书还要自带口粮的，父亲准备了一副挑子，挑着100多斤稻谷和被卷，出发了。父亲那是正当壮年，挑着那么重的东西在通往镇上的乡村小路上健步如飞，我几乎空着手跟在父亲的后面，却感觉有些跟不上。走了几里路，到了一片草坡上，父亲回头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，“休息会儿吧！”父亲放下了挑子。
听祖父说，父亲天资聪颖，本来应该是学有所成的，没料到那段特殊的政治环境让父亲只能终身引以为憾。虽在家务农，父亲的藏书却很多，很早的时候我就从父亲那儿偷偷的看了《三国演义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东周列国志》等名篇巨著。父亲很喜欢看书，印象中我的每一本课本，父亲都要反反复复看上好几遍。
父亲和我背靠着一颗大树，坐在草坡上，一时都没说话。刚从山背后升起的太阳，温暖地抚摸着大地上的万物生灵。阳光从大树的枝叶间透射出来，落在面前不远处的一片草丛上。那是一种我说不出名字的草儿，呈一种不常见的靛蓝色，微风拂过，颤动着跳跃着好像有生命的精灵。父亲忽然注意起那草儿了，起身走了过去，蹲下来看了一会，招手叫我过去。我走过去，看见那片美丽的蓝草丛中，有一根青绿色的小草脱颖而出，明显高出其他草儿一截，在风中摇曳的更欢快更茁壮。父亲指着那棵青草让我看了看，没有说话，我却已经明白了这其间的所有涵义了。
我们继续赶路，这时正好是上坡，阳光迎面照过来，我在后面看到了阳光给父亲的剪影，给我的印象是那么的高大，甚至有一种彪悍的感觉。以至于去年春节回到老家，看到已经明显苍老和憔悴的父亲时，唏嘘不已。
这一次开学，因为这一细节让我一直深刻在记忆中，趁此记下来，以激励我不断奋起和珍惜这有限的人生时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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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9-1 18:1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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