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1934年年底,徐海东在战斗中负伤。一颗子弹从他的左眼下方打进,从后颈飞出,这颗子弹虽不即刻致命,但结果不容乐观。
当时无设备无药品的医生除了用盐水洗伤口,用绷带包扎之外,没有办法。血汩汩地流着,不省人事的徐海东蚕食着战友们的希望。作为一名被派来护理徐海东护理员周少兰她用心地换绷带,擦拭伤口,用嘴吸出卡在他嗓子里的痰……
这样一天、两天,周少兰日以继夜、不敢合眼。徐海东仍不见好转,就在人们的希望既将殆尽的第五天,徐海东终于睁开了眼。逐渐清晰的视野里,出现的是周少兰的有些憔悴的脸。他觉得在哪里见过她,但一时又想不起。他轻声问道:“现在几点钟了?部队该出发了吧?”周少兰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流了下来,她说“首长可醒过来了!五天五夜不省人事,一句话也没说,把人都急死了!”
似乎就这样对望的一眼,徐海东爱上了周少兰。几个月后,周少兰听到了军长的表白,意外的周少兰觉得自己出身卑微、没文化、身无所长……而徐海东作为军长,是不是有高攀之嫌,自己又如何情何以堪。徐海东于是追问:“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?”“不是!”当周少兰告诉他出身的难言之时,周少兰的担心让徐海东释怀了,徐海东告诉她,从前,他是个不名一文的窑工。当爱情不需要条件,简单得只是从昏迷中回归人间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和她的眼泪。就这一眼,足以铭刻于心,海枯石烂。
一时情牵,到了陕北他们结婚了。在徐海东的要求下,周少兰改名为周东屏,意为“徐海东的屏障”。一个驰骋沙场、叱咤风云、出生入死的大将,要求娇小柔弱的妻子做自已的屏障!多么意味深长,又多么情深意长。
抗战爆发后,从大后方来了许多女学生。一次,有位同志向徐海东半开玩笑地说:“要改组吗?我帮你介绍一个漂亮的。”徐海东青筋毕露,怒不可遏:“混帐话!东屏是受苦人,我是泥巴人,我们是生来的夫妻!”那一眼就没齿难忘。
既是诺言,也是最真实的,最善良的渴望。他能从她一个眼神里读到安慰,能从她毫不特别、甚至毫无疗效的草药里喝出生的希望……只一眼,有些人的心机就在一刹那间显出光芒。
所以近来,常常听到同事谈起自己的爱情观,“不求看着有多体面,多养眼,只求看着顺眼。”“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,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……”只一眼,铸就一生的守望,铸就地久天长,深情一眼挚爱万年,几度轮回恋恋呢喃,把岁月铺成红毯,誓言比永远更远,只因一眼,蓦然发现真爱浮现……一切就变得自然,随遇而安,变得坦然。
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