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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关于春节的回忆散文 温暖的年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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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2-12 14:47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年在靠近我们,还有5天,越来越多的朋友在倒计时。都说现在的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儿了,记忆里的年味应该在童年的光阴里。

我在北方,北方的冬天总是寒冷的,下雪是常见的事。和小伙伴堆雪人,打雪仗,团雪球,仿佛从不觉得冷,也不觉得下雪是稀奇的事。

今年是个冷冬,大云南都会觉得冷,广西的朋友也给我晒美丽的冰花。雪花精灵光顾了我们这里三四次,在我成年后的冬天里,真是罕见。

新房子里开了暖气,外面雪花飞舞,室内温暖如春。这种温暖,总让我记忆的这本厚书一层一层翻回去,回到老家,回到我上小学的时候。

老家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小村庄,一条街,房子南北相望,街里街坊,相处融洽。

我家开了一个小卖铺,小铺子不大,却是油盐酱醋和烟酒茶,家里的必需品,一应俱全。我喜欢趴在柜台上写作业,当小掌柜。叔伯大爷来买东西,喜欢逗我,但我的帐算得仔细,他们讨不得便宜,就夸我聪明。

我还是喜欢我爷爷夸我。爷爷是老教师,建国前就参加工作的。所以我有记忆的时候,常听别人说“我是你爷爷的学生”。

爷爷的毛笔字写得极好。该过年了,家家户户都要贴对联。好多人家喜欢在我家的小铺子买了红纸,然后把红纸交给我爷爷,跟爷爷说,要几副对联,几个福字,几个小吉祥联。爷爷一一记下,坐在三斗桌前挥毫泼墨,我是小帮手。帮爷爷裁纸,给爷爷倒墨汁,把爷爷写好的对联,晾在地上。爷爷跟别人说,小小的我,不用他交代,我就懂押韵,哪张是上联,哪张是下联,我摆得好,晾干后我收起来的也分为上下,绝不会错的。

那时候的我,是小小骄傲的。不过爷爷没教我写字,我倒是胡乱写了一副,贴在我家小铺子的窄门上,爷爷说好。其实后来每次经过门口,看见自己歪歪扭扭的字,和爷爷那雄健洒脱的一副副对联比起来,都觉得极丑。

大家新年里一定有穿新衣的记忆吧,我没有。家境不好,母亲一个人撑起这个家,养我们四个孩子,着实艰难。过年了,我们把衣服洗干净,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就是过新年。到现在也是,我和姐姐都没有过年非要买新衣服的习惯。我们习惯买换季的特价衣服,只要自己觉得好看,穿着舒服,就买了放着,当季再穿,从不去追赶流行。

母亲姐妹兄弟四人,她是老小。我的两个舅舅和一个姨妈都在城里,只有她嫁到了农村。舅舅和姨妈有空来看我们,开着小车,带来的是表姐和表哥表嫂的旧衣服。我们热闹欢腾地试穿,就像是过年。

母亲的的手极巧。她的手写字极漂亮,她会织毛衣,会绣花,会剪发,会做菜,还会砌墙,会犁地,会修自行车,几乎没有她不会的。我同学买了一件新衣服,赭石色,A字版的小上衣,腰带一束,像一个小公主,看起来好神气。我那时候小,不懂事,也想要。母亲从集市上买了一块淡紫色的布,借了同学的衣服来,只花了一天功夫,就做出来一件一模一样的小上衣。那款式就不用说了,关键是那腰带还有一圈圈白色嵌条边真的是母亲手工制作完成的,谁见了都问我是从哪里买的那么漂亮的衣服。

过年前,母亲在堂屋的炉子上煮肉。当然,母亲也用平底锅烙饼。我和弟弟就把红薯切薄片,母亲起一个饼,我和弟弟就抢着铺红薯片,烤一会儿翻一面,烤好了就夹起来放在盘子里,此时母亲下一张饼也擀好了。给母亲吃,我们也吃,真的是香甜。

堂屋的西边就是我们的小铺子,常常有乡亲来买了东西,就会坐下来和母亲唠嗑。母亲煮肉那会儿,有人和她聊天,可是我只瞅见了那四块肉,特别想吃。母亲说这是为过年储备的,等大年初一要做一大桌子菜呢。

夜深了,我躺在床上,却翻来覆去,惦念着那方块肉。瞪着眼睛,静静地听着,母亲关了灯,关了门,去西屋了。我偷偷起来,入睡前我观察过,母亲把一锅煮好的肉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了。我用筷子夹起来,好烫!最后,我把一块肉的肉皮撕下来,吃掉了,然后悄悄回去,安然入睡。第二天清早,母亲最先发现,以为是小老鼠偷吃的,但又怀疑怎么会只吃了肉皮。我主动承认了,母亲只是笑了笑,没有打我这只小馋猫。

那夜偷吃的肉是什么滋味,我忘了。但母亲的笑容,如海的心境,我一直都记得。

下雪了,我和弟弟会在外面疯玩一大天。只有到了晚上,才会安安静静地和一家人围着炉子团坐在一起。母亲用爷爷写对联裁下来剩的红纸教我们剪窗花。怎么叠怎么折怎么剪,母亲示范,边说边做。然后就让我们自己剪,我和弟弟都是胡乱剪的,剪出来的造型都随心所欲,不如母亲的漂亮。她会先告诉我们说要剪的是花朵是小鱼是石榴,然后把折叠的纸打开,一看,果然是的,诧异得我和弟弟哇哇惊叫。我一直都对母亲极其佩服,她真的有一双灵巧的手。

母亲还让我们做冰花。用一只旧的小碗,毛线绳一头放在碗里,一头垂下来,浇上半碗水,把我们剪好的小窗花也放一片进去。我和弟弟很小心地走出去,把小碗放在窗台上。外面还在飘雪,很安静,屋子里的灯光映在地上,很暖。

等到第二天清晨,我们就可以去把冰花取出来了,用手拎着绳子,炫耀。老家的窗户是很老式的向外打开的双扇窗,我们会把自己和母亲剪的窗花都贴上去。红红火火的,年也喜气洋洋的。

华灯初上,岁月在泛黄的灯光里漂洗,如一张张黑白老照片。此去经年多少载,念起来这童年里的年味,清晰如昨,都是温暖。

年到了,春天也快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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