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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随笔 又是一年槐花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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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4-16 22:52:1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槐花开了,我是从朋友圈知道的。

这个周六,刷了朋友圈了是外交部向世界推送河南的8分钟视频,其次,便是槐花,我看到好多个朋友在群里晒捋槐花的照片和小视频。

这些日子,走在路上,我也曾不时向路的两旁瞅视,我猜想着槐花是该开的时候了,可无论我多么留意,却没看到有槐树的影子。

周六,吃过晚饭,儿子在自己屋里写作业,我和妻子在卧室里陪妞妞玩,哄她入睡,快八点钟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呯呯的敲门声?会是谁呢?打开门一看,原来是妻的侄子恺琦,手里拎着一个袋子,原来是送槐花来了,呵,这可真是稀罕物——市场上要十多块钱一斤呢。八点半的时候,敲门声再次响起来?这又会是谁呢?母亲已经睡下了,我赶紧去开门,门缝刚一打开,便看到五婶笑容满面地站在外面,没等我说话,她便急迫地问到:“恁妈嘞?”我说她已经睡了。打开门让婶婶进了屋,她径直走进母亲的卧室里,说:“你咋睡这么早,起来吧,走去俺家捋槐花吧。”

原来白天五婶和叔叔他们回了趟老家,他们家的安置房还没拆,那里还有几棵槐树,回去的时候折了一些满是槐花的小树枝带回来,婶婶刚安顿住,便来邀请母亲一起去捋槐花呢。母亲习惯和衣睡觉,刚才躺下其实没有睡着,一听到是五婶让去捋槐花,便起来,披上外套,带了个塑料筐子跟婶婶去她家了。

搬进小区两年了,可我总会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我的家乡——虽然村子还是那个村子,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片土地了,我的家乡在几公里之外。

记得小时候,村子的西边和东边都有着大片的沙岗,沙岗连绵起伏,在那时候的我们看来,就像山一样,沙岗上几乎全是槐树林,成片成片的槐树林,整个村子里,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也都有不少槐树,每当这个时候,槐花盛开,整棵树冠都是白色的,走出村子,看那远处的沙岗,槐林里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。槐花盛开的那段时间,村子里总会有养蜜蜂的人过来放蜂,有时候在村子里空闲的院子里,有时候在村头小园子里,村里村外,到处是槐树,槐花一团团、一簇簇,缀满枝头,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香味,耳畔到处能听到蜜蜂嘤嘤嗡嗡的声音。

那个时候,槐花不算是稀罕物,因为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有槐树,我记得那时候三伯家、五叔家和我们家的院子就连在一起,连个大门都没有,院子里有十多棵槐树,我家房后有两棵最大的槐树,一个小孩子伸开双臂还不能把树抱住。槐花开了,顺着梯子上了我家平房,伸手就能够着槐花,再高处一些的,用一根长一些的木棍,一头绑上镰刀,专找最好的槐花,瞅准了,用力一拉,连那树枝一块拽下来,房底下,一群大人小孩儿围成一圈,把最好的槐花捋下来,当成餐桌上的美味。

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,村子西头建起一座砖场——我们叫它沙灰砖厂,这里生产出来的砖跟通常见到的红砖是不一样的,金黄的沙子跟、石灰按一定的比例掺和到一起,有机器压成砖的模样,放在一节一节的平板的小火车上,顺着轨道推进长长的蒸窑里,一半在地下,一半在地面上,上面是圆拱形的顶,长长地伏在地面上,两着都有很重地铁门能把蒸窑密封起来,里面的砖是靠蒸汽蒸熟的,跟现在一些馒头加工店加工馒头一样。这种砖做好以后通体是白色的,每个面都很光滑,因为村子里有这样一个砖场,我们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搬进了新的学校,一座漂亮的二层小楼——那应该是我们附近第一个盖成两层楼的学校吧。那时应该是1988年,还流行募捐,集资办学校,教学楼正前方还有一个高大的石碑,上面镌刻着为兴建学校捐了钱的人们,当时村里几个当包工头的每个人捐了5000,他们的名字被刻在最前面的位置。

后来,砖厂的生意不知怎么的就不行了,日渐落寞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村子里的沙岗被人承包了去,开始卖沙挣钱,拉沙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进进出出,原本连绵起伏的像山峦一样的沙岗逐年减少,岗上的槐树也越来越少。

记忆里,我看到的槐花都是白色的,直到2010年,我到耿庄小学工作,在操场的东南角,我看到一株盛开着紫色槐花的小槐树,才知道槐花并不全是白色的。只可惜,在别的地方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洪亮的紫槐花。可惜的是,当时学校急需要建一座教师餐厅,而那株可以开出漂亮的紫色槐花的小树正好位于要施工的位置,不得不忍痛把树吹掉了。

两年前,村里的学校已经没有了,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被厚厚的沙土覆盖,成为蝶湖边上一片绿地,那两棵原本高大的松树的树干也被埋进土里一大截,只留下一部分树梢在外面,有几次从那里经过,看到松树叶子有些枯黄,貌似难以存活下去的样子。

耿庄小学也因为耿庄村的拆迁,与司赵小学合并成搬迁到滨河第一小学,那里成为一个工地的指挥部。

30年过去了,合村并城、城镇化建设,我们从那个祖祖辈辈住了多少年的地方搬到现在的社区——瑞锦社区梅花苑,虽然户口本上还是标注着曹古寺村当年的门牌号,小区门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,上面依然刻着“曹古寺”三个大字,生活在这里的还是我们村里的父老乡亲,但两年多来,梦里还是时常浮现出故乡原来的模样。

如今,当槐花再次盛开的时候,我又想起了那个满是槐树的老家,想起那片密密地槐树林,槐树枝头又是一团团、一簇簇盛开的槐花,空气中便又弥漫着槐花的清香……

(注:当我敲击键盘打下这些文字的时候,母亲已经把昨晚捋的那些槐花拌上白面蒸好了,屋子里满是蒸槐花的香味。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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