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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的1篇思亲散文 怀念爷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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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7-6-5 06:48:25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窗外,雨声滴答,似我哭泣的泪水。

  昨天,我们刚刚安葬了爷爷。我们的爷爷于今年端午节早上去世,享年87周岁。

  爷爷的一生,堪称传奇。他的前半生,像是电影《一九四二》,他的后半生,又似小说《白鹿原》。

  爷爷出生于1930年,有一姐二弟。1942年,河南闹灾荒,爷爷的父亲被饿死,姐姐已出嫁,爷爷的母亲实在养活不了三个儿子,就把二儿子和三儿子送人,领着大儿子往西逃难。像电影《一九四二》演的一样,挤上了火车,却又在人山人海中母子走失。幸运的是,在宝鸡市火车站,又遇见了彼此,禁不住喜极而泣。爷爷和老母亲在宝鸡,在西安,辗转打工,只为讨一口饭吃。当时,十四、五岁的爷爷,挑起生活的重担。四处打工的爷爷意识到,知识才能改变命运。于是,只在小时读过两年私塾的爷爷,又萌生了上夜校读书的想法。于是,正值少年的爷爷白天打工,晚上上夜校,平时翻一本老字典、读书看报,不断积累,逐渐丰富了自己的文化知识,还打得一手好算盘。又去参加工厂的招工考试,先后被三个大工厂录用。后来,又遇见了我的奶奶,结婚、生了他们的大儿子,即我的爸爸。生活逐渐稳定下来,大儿子也长到了十岁。可爷爷的母亲思乡心切,想回到故乡郑州。

  于是,1962年,爷爷和同为工人的奶奶一起,毅然决然,辞去工作,回到家乡。此时的爷爷,有知识,有见解,见过世面,很快被公社干部看中。于是,根红苗正、又能吃苦的爷爷,先后当了会计、队长、副大队长、郑州郊区人大代表。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,还要面对村里的反对势力,在文化大革命期间,双方斗得不可开交。最后,凭着能力、威望和积极上进的思想,还是爷爷获胜了。爷爷先后当了二十多年的村干部,在当地颇有威望,还传说爷爷会猴拳,坏人闻风丧胆,简直是传奇一般的人物。

  爷爷一生不易,更体现在中年丧妻上。回到故乡后,我的二叔、三叔、四叔相继出生。原本幸福的生活却没能长久,1971年,刚刚生了四儿子的奶奶,在小儿子仅仅半岁时,因突发疾病撒手人寰。41岁的爷爷,要拉扯分别10岁、6岁、半岁的三个儿子。(唯一成年的20岁的大儿子,我的爸爸,当时在部队当兵。)这是多么得不易!但爷爷,坚持了下来,他此生再未娶,与他的老母亲一起,把年幼的儿子们拉扯成人。先后为他们娶妻,倾尽一生心血,只为看着儿子们家家过上幸福的生活。我的爷爷有多么地伟大!

  前几年,我的二叔、三叔费尽千亲万苦,帮爷爷找到了他的二弟和三弟。当年,养活不起,就把爷爷的二弟送到了西安,把三弟送到了附近的大队。分别时,年幼无知,再相见,却都是白发苍苍。儿子们领着三位老人,到植物园走一走,转一转,三兄弟坐在长椅上,照了珍贵的合影,也算了了毕生的心愿。

  爷爷前半生贫苦,在生活好转的后半生,却从没给孩子们提过吃上和穿上的要求。吃上呢,做啥吃啥,好喝白开水,不爱吃肉,喜欢吃粗粮、豆制品;穿呢,更是俭省节约。每次过生日,孙辈们给买的新衣服,也不爱穿,总是放着,却总喜欢穿自己几十年前的旧中山装。

  作为大孙女的我,结婚、生子邀请爷爷去市区做客,爷爷不喜热闹,不愿去,宁愿在老家,舒服自在。但我丈夫得了重病住院,他却催促叔叔们把他送到医院来看看孙女婿,开导开导他。那几年,丈夫病重,每逢我回娘家,爷爷不管在哪个叔叔家住着,听说我回来了,总会赶过来,开导我,宽我的心。我至今还记得他说:“遇到难受的事,就不想。不想它,只管过。”这就是爷爷的大智慧。

  据说,80岁以上的老人是神。我非常相信。

  爷爷今年病重住院后,在医院治疗了50多天,先后转了四个科室。最终,因重度肾积水、肾衰竭,引发肺部感染,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。据说,五月初一那天,爷爷就说:“五天,五天。”当时,爸爸和叔叔们不知所以然。谁知,到了第五天,端午节那天,爷爷去世了。他们都说爷爷很会算,因为这一天,是大儿子的生日,也是爷爷的母亲的生日。人们说:“他生怕他孩儿忘了他。”更会算的是:爷爷仙逝后,五七那一天,正是他的生日,农历六月初十。我的爷爷是不是神了?更巧的是,村里那个与爷爷斗了一辈子的比爷爷小九岁的老头,也与爷爷同一天去世,同一天火化。(这都是后来知道的。)村里人都说:“这俩老头,活着斗不完,死了还搅缠。”是不是很戏剧化?

  爷爷一生,子孙满堂,共有四个儿子,四个孙子,五个孙女。昨天,把爷爷葬在北邙陵园后,返回的路上,我听到我最小的两个堂弟,也就是爷爷最小的两个孙子,一个20岁,一个11岁,两个人在山路上说悄悄话,一个说:“你再捣乱,咱爷知道了。肯定会说,这孩儿真皮。”另一个说:“咱爷肯定会说,你这孩儿真皮。”他们还在模仿爷爷的口吻说话,这也许就是孙辈对爷爷的思念吧。就比如我,在这两天傍晚,每每想起爷爷,就会涕泪涟涟。

  窗外的雨还在下着,不擅打字的我,为写这篇文章坐了两个半小时,我却觉得:比干什么都值得!我愿用这种方式,寄托我的哀思。

  我亲爱的爷爷,后辈们永远怀念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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