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师生活随笔 一块苔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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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至今日，试图寻找一块苔藓这件事儿似乎是一件不能再小众的事儿了。

    在一间颇有点儿禅意的茶铺子里，见过修行者用一块枯木、一簇麦冬、一块苔藓营造出的静谧幽远之后，忽然就起了心，动了念。

    麦冬是再寻常不过的，实在无从下手时，也可用别的绿草代替。一段枯木也好结缘，山村中、河谷旁，最不缺的就是它了。苔藓呢，想来也不费劲儿，毕竟，它曾经就在我们过往的生活中存在过。

    我记得自己所在小村，有一条不大的河。那河上曾有一座堪称雄伟的桥，大老远就可以看到桥墩上“战天斗地”的遒劲大字。河水终年哗哗的流着，桥墩侧，水漫过堤坝的所在，最不缺的就是苔藓了。有的莹莹地生在石头上的泥土里，有的干脆就长在石头上。

    这时节，那条记忆中的河，干涸掉好久了。河上的桥，也因为安全原因被拆除重建。交通依旧，只是桥下不见哗哗的流水，桥上不见了遒劲的大字。苔藓，自然也销声匿迹了。

    那嗜好静谧的生命，在巨石时常滚落的河谷，并不少见。朋友捡拾河滩上的奇石时，就曾热情的推荐给我过。我以为有缘终会再见，便嬉笑着错过了。不成想，在自己经常生活的所在，还真的连一块苔藓都难以遇见。

    掀开一处窨井，四壁潮湿幽暗，没有；走过一处沟渠，野花野草丛生，没有；见过一泓池水，沿岸或干燥或绿意盎然，依然没有。你以为寻常可见的，忽然地就从你的世界消失了。今天，在日常的所在，找一块苔藓都难，更不消说经营一处禅意了。

    这世间的事儿，大多是随性而为，随遇而安的。刻意了，便不得圆满。刻意经营一处禅意时，才发现顶简单不过的事儿，也变得很难。

    又想到当初惹我起心动念的那一座茶舍，门口挂着止语的牌子，一张敦厚的方桌上摆着茶桶和各色茶具，往来皆是自取茶水的信客，柜上摆着随喜的佛经。然后便是四角里悠远的禅意了，或枯木、或干莲、或檀香，其间，自生无尚庄严的小僧静悄悄往来奔走拂拭，一刻也不得闲暇，全然无人无物，这境地，又怎么能人为刻意而得呢？

    一块苔藓，便是一方大千世界！